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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实人跟老实人在一起能够合得来”,这是陈云与于若木在延安相识时对她说的话。他们俩在延安相识、相知、相爱,一 块钱的婚礼开启了陈云与于若木一世的情缘。
陈云的妻子于若木祖籍山东淄博,1919年4月出生于济南。 她出身教育世家,父亲于丹莆是山东近代教育史上一位颇有影响的教育家,曾担任山东第一师范学校校长。受家庭的熏陶,于若木从小就非常爱好学习,并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北平一中,是该校参加一二九学生运动的骨干。1935年,16岁的于若木加入中国共产D。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,一时间北平的气氛非常紧张,于若木决定来延安。 到延安后的于若木被安排进入陕北公学学习。
回忆起与陈云的相识过程,于若木情不自禁地笑着说,她认识陈云,事出偶然。
1938年1月,陈云因工作过度疲劳,致使流鼻血的旧病复发,给他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了非常大的麻烦。在这种情况下,组织上就考虑找一位细心、能干、政治可靠的女同志到中央组织部照顾带病工作的陈云。经过认真调查和挑选,这个任务就落到了于若木的身上。于若木当时虽然只有18岁,但已经是有两年D龄的,历史清楚,政治可靠。尽管于若木之前并没有学过任何关于护理方面的专业知识,但她还是愉快地服从了组织的决定到中组部报到了。据于若木回忆,在此之前,她曾三次见到陈云。“虽然都是听他讲话,互相之间没有交流,但他给我的印象却一次比一次深,一次比一次好。 陈云同志当时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中央书记处书记,又是中央组织部部长,这对于我这个普通来说,已经是闻之肃然起敬了。”
当时中组部的办公地点位于延安城西北边的一座小四合院里,在紧靠着的小山坡上有七八个窑洞,第一个窑洞便是部长陈云的办公室兼住所。而于若木的办公桌就摆在这个窑洞的门口,便于陈云在工作时一旦发生情况能及时处理。于若木护理陈云,只是按时往鼻子里滴滴药水,并没有更多的事做。陈云因医生要求静养,也不能做更多的工作,所以两人便经常聊天。于若木刚到时,陈云询问于若木的经历,随后也介绍了自己的历史,两人有了初步的了解。于若木回忆说:“我们最初只是相互介绍自己的身世和经历,彼此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。 后来比较熟悉了,谈的话题就多了起来,从理想、工作谈到生活、爱好。”工作之余,于若木还喜欢唱歌,比如在当时革命青年中广泛流行的苏联歌曲《祖国进行曲》等。每当于若木唱歌时,陈云就是最好的听众,并特别夸赞她第一句“我们的祖国多么辽阔广大”唱得好。
于若木果然不负重托,在她的精心护理和照料下,陈云的病情得到了控制。同时随着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,两人的了解和感情也在逐渐加深。直到有一天,陈云问于若木有没有爱 人,谈过恋爱没有时,于若木羞涩地回答:“我还不懂。”陈云便小心地说,他现在也没有爱人,并且很坦率地问她愿不愿意交个朋友。就在这时,陈云紧跟着说了一句十分诚恳的话,这句话让于若木的心被深深地打动了,那一情景让于若木一直记忆犹新。陈云说:“我是个老实人,做事情从来老老实实。你也是个老实人。老实人跟老实人,能够合得来。”陈云与于若木从相识到相爱,就像陕北高原的春天到来那样自然。
不久,于若木的二哥于道源专程赶到延安,陈云非常认真且坦诚地向于道源讲述了他和于若木相识的过程,并郑重其事地向他征求对两个人婚事的意见。于道源久闻陈云之名,深知他是一位很踏实、很稳重、立场很坚定的革命家,因此,对他和于若木的婚事表示完全赞同。
共同的理想、共同的追求、共同的情趣使两位老实人走到了一起。1938年3月的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,两人在延安喜结良缘。那一年,陈云33岁,于若木19岁。
陈云和于若木都是非常节俭的人。婚礼当天,陈云只用 了一块钱买了些糖果、瓜子、花生、红枣之类的东西。组织部的同志们坐在一起,向陈云夫妇表示热烈的祝贺,有的同志还即兴表演了节目,婚礼虽然简朴但非常热闹。之后,很多因为工作不能参加婚礼的老战友、老部下也都以各种形式向陈云夫妇表示了祝福。就这样,陈云与于若木的婚事用一块钱就办完了,而就是这一块钱的朴素婚礼开启了陈云与于若木的一世情缘。
对于和陈云结婚,于若木非常高兴,她在写给远在英国的大哥于道泉的信中说:“他虽然大了我十四岁,但是我对自己的婚姻很满意,他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忠实的人,做事负责任,从不随便,脾气很好,用理性处理问题而不是感情用事。”
两人刚结婚,陈云专门用了几个晚上给于若木讲D的历史。煤油灯映照着窑洞的土墙,窗户纸上的红喜字放着红光。 窑洞的炕上放着一张小炕桌,炕桌一边坐着侃侃而谈的陈云, 一边端坐着认真听讲的于若木。陈云是1925年入D的老, 他的经历本身就是一部中国共产D人的奋斗史。由于陈云对中国共产D的历史非常熟悉并有深刻的理解,因此讲的过程中他娓娓道来,如数家珍。他讲共产国际与中国共产D的关系;讲大革命失败后盲动错误给D造成的损失;讲向忠发、顾顺章叛变对D中央的威胁;讲中央苏区第五次反“围剿”的失败;讲毛泽东对D和红军的挽救,等等。于若木则严肃认真,聚精会神地听着。虽然她不是新,却是第一次如此系统地接受D史教育,而且还那样的生动、那样的深刻。她听到了许多前所未闻的对敌斗争的故事,了解了许多鲜为人知的D内斗争的情况,进一步加深了对D的性质的认识,更加坚定了为共产主义献身的信念。“陈云同志在洞房给于若木上D课”,一时被传为佳话。
结婚后的陈云和于若木立即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和学习中。于若木进入了中央D校,在那里经过五个多月的学习后, 被安排到刚刚成立的专门研究政治理论的马列学院学习。在那里,于若木学习了三年。对于马列学院紧张而充实的生活,她回忆说,当时马列学院请来讲课的大多是一些颇有造诣的著名学者、D和军队的领导人、理论家等,其中也包括陈云。陈云讲课风趣幽默,课堂上笑声不断,气氛轻松活跃,学员很喜欢。如此,陈云和于若木除了夫妻关系,又多了一层,即师生关系。
对于两人的家庭生活,正如于若木在1939年5月写给大哥于道泉的信中所描述的那样:“你问我们小家庭的生活情况么?这里无所谓’家庭’。陈云同志在工作,我在学习。他住在机关,我住在学校里。每周六我到他那里住一天,这是延安所谓’住礼拜六’。”在家中,陈云夫妇也是相敬如宾,说话从来都是轻言轻语、客客气气,相邻居住的中组部工作人员从来没有听见过两人大声讲话,更不用说争吵了。
身为中组部部长的陈云十分注意处理家庭与工作的关系, 从不因为自己是部长,就搞特殊。当时,于若木在延安马列学院学习,每星期六下午才回来,星期天下午就又返校了,但她从不因为照顾陈云的生活而耽误自己的学习。他们之间的谈话,从不涉及中组部的工作。工作上的事情,陈云不说,于若木也不问。在家时,如果有人来向陈云汇报工作或与他谈问题,于若木总是尽量回避。
当时在延安,晚饭过后,同志们一般都会出来活动活动, 或打篮球或散步,陈云夫妇也一样。每到星期六吃完晚饭,于若木就陪着陈云到延河边散步,常年不断。
1944年3月,根据D中央的安排,陈云离开中组部,到西北财经办事处担任副主任,协助贺龙处理边区经济事务。 于若木也被调到陈云身边,担任机要秘书,帮助处理来往公文。从此之后,于若木随陈云到处转战,历经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社会主义建设、“文化大革命”和改革开放各个历史时 期。无论风风雨雨,两人始终携手,共同走过了几十年的革命历程。
“一块钱的婚礼”反映了陈云作为D的领导人严于治家的作风。他不仅个人勤俭,而且也以此标准教育和对待子女。 1971年春节前的一天,福州军区青云谱干休所的政委尤云儒、 副所长沈玉贵突然接到陈云卫士李奇的通知,请他们到陈云家里去。到了之后,陈云才说:“今天,我儿子结婚,没有酒席, 买点烟,水果糖,大家在一起玩玩。”讲完话,屋里的人都鼓起了掌,向两位新人表示了祝福。陈方的婚礼非常简单,没有嫁妆,新房里的床用的是干休所配发的旧床架、铺板,床上盖的是军用草绿色被子。整个婚礼非常朴素,没有任何奢华的东西,有的只是大家最真挚的祝福。在场的人望着眼前这位可钦可敬的老人,鼻子都酸酸的,都感慨万千:“没想到,一位伟人的孩子婚礼办得这么简单、朴素。”婚礼结束后,陈云又嘱咐身边工作人员将两斤水果糖、一包前门烟送到干休所值班室,请干休所工作人员吃喜糖、喜烟。这就是陈云为自己的儿子举办的婚礼。
两代人简朴的婚礼令后人感动。陈云在任何时候总是把D的利益放在第一位,顾全大局,坚持原则,维护团结,遵守纪律,光明磊落,他是清正廉洁的典范、修养的楷模。他曾说:“个人名利淡如水,D的事业重如山。”为了使子女树立起清正廉洁的思想观念,陈云一直注重塑造形成良好家风, 教育子女要像普通人家的子女一样学习生活,不能搞任何特殊化,不沾染不良习气。
2015年6月,在纪念陈云同志诞辰110周年座谈会上, 习主席发表重要讲话高度评价了陈云清正廉洁的一生,总书记强调,陈云同志严于律己、清正廉洁,一贯反对特权,反对腐败, 对同志公正公平。这是对陈云同志一生清正廉洁的高度肯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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